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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丢下我了,他不要我了,我在平静中感到铺天盖地的绝望。”
“我们的故事就这样突兀地结束了,正如我们莫名其妙的开始一样。我不再想留在十四街,熟悉的同学朋友和景物都会让我想起这段所谓的过往,我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毅然离开了这里,去了岛上最南边的小镇教书,那里并不富裕,文化气息很淡,孩子们也算不上聪明,不是我理想落脚的地方。但是在这里清净,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决心要与过去的生活一刀两断。”
“我尝试开始新的恋情,试着和nv生交往,甚至也找过别的男生,可最后都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我无数次在心里痛骂他,憎恨他,诅咒他,他出现在我人生里太早了,离开的也太早了,他轻飘飘的一次来去,或许在他人生里只是一道可有可无的落笔,却给我人生造成了太大的影响,甚至断送了我之后好好生活恋ai的可能。”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没等到他的来信,却等到了他的请帖。思来想去,我最后还是决定回来参加他的婚礼,也算是为那段荒唐的往事画一个结尾,从今往后,山依旧是山,水依旧是水。”
阿杰的语气到后来已经带着哽咽,阿宣没有去看他的脸,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哭,只是她想,像阿杰这样好面子的人,怕是不愿意别人看到他流泪。
阿宣的心跟着海浪一般沉沉浮浮,原来数十年间故事,也就在这样浪里来浪去的片刻说完了,尽管当事人说出“从今往后,山依旧是山,水依旧是水”这样的话,她也清楚知道,这么多年的心结不可能就此解开,也许在未来无数个午夜梦回,他仍旧会为此抱恨,也或许,时过经年,他能坦然与过去和解,迎接新生。
阿宣不知如何开口,本质上她和阿浩也相似,都是追求一时的快乐,而后又很快厌倦,去追寻下一个目标,她和情人pa0友们似乎都秉承着一样的意愿,在一起时尽情享乐,结束了也很快ch0u身,不做纠缠。
一个太薄情,一个太重情,结局只能是悲剧。一个风流的浪子是不甘心就此降落的,他有野心,也太多情,热情燃尽过后,他会义无反顾地离开。
“你也不要过于伤怀,至少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他不是取向为男的同x恋,他本质喜欢各种各样的nv生,可他只有过你一个男人,你也是他人生里某段独一无二的角se,在所有他真心ai过或撩拨过的人里,你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唯一”,阿宣并不怀疑阿浩曾经对阿杰的真心,她太明白,他们这类人,绝不会、也不屑于花费心思在不在乎的人身上,她十分肯定,阿浩也一样ai过阿杰。
虽然真心不假,但瞬息万变。阿宣在心里叹息,其实人类大多感情都是这样的走向,从一开始热烈甜蜜,到最后相看两厌,心灰意冷。
阿杰站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物件,远远地扔进了海里,阿宣甚至没有看清那是什么,就消失在海面之下,但她能猜到,这个物件一定和阿浩有关。
海风把阿杰外套的衣角吹得来回翻飞,他的背影看起来决绝又痛苦,阿宣明白,他在与他做今生今世最后的告别,阿杰头也不回地跳下礁石往外走,海风把他的声音带到阿宣耳边。
他在道谢,谢谢她听完这段故事。
他说,“你知道什么是一万年吗?当一个人说他要走了,他要去过正常的生活。
从他离开后的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是一万年”。
阿宣久久不语,任凭海浪一遍一遍冲sh她的裙摆。一种难言的惆怅在心口蔓延,这个故事就到此为止了,再过几年,阿浩可能会带着媳妇儿nv回老家探亲,阿杰也可能会有新的生活,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知道阿浩和阿杰的往事,甚至不记得两人曾经认识。
但是至少,阿宣会记得,这片海会记得。
阿宣沿着海岸线往回走,yan光依旧很好,但她早上出来时的好心情已经一扫而空,她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恍惚之间她又想起了阿铭,她忽然很想见他,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去玩一些暧昧拉扯的游戏,她想真正的拥有他。
她不想去管以后,不想去管这段感情能走多久,她会不会也像阿浩一样,因为得不到而执着追求,或许追到手她就会自然厌倦,无论如何,她要试一试,要下定决心,去b那个不动声se的男人一把,她不要他沉默,她要他爆发。
阿宣远远眺望着海平面以上金hse的日光,一些事物在结束,一些事物未开始,新年就快来了。
“把x1管剪成约3长的小段,橡皮筋穿过纸杯的小孔,固定x1管于纸杯两边外……在纸杯的上部,用同样方法钻出两边的孔,利用橡皮筋固定x1管的同时也穿过下一个纸杯的孔……”
刚过完除夕没两天,大年初三的十四街就冷清了许多,街里许多人都回了乡下老家访亲寻友,平日里都热热闹闹的街里难得安静了下来,0101号小洋楼里的阿宣的情绪却不像这古井无波的街道那么平静,此时此刻她正坐在客厅的大窗前拿着灯笼制作教程愤愤不乐,桌面上摆了一桌子的彩纸片、纸杯、胶带以及无数个作废了的纸团子。
谁能想到,如今在外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nv老板阿宣,竟在家里为儿子的寒假作业一筹莫展,她气急败坏地把刚刚裁坏的灯笼拆掉扔进垃圾桶里,朝着厨房方向嚷嚷:“陈阿铭啊,你说说这学校老师到底是哪根脑袋的弦断掉,才会给一年级的小朋友布置这样的作业啊,还制作新年灯笼?我看啊,分明就是在为难我们家长!现在的学校哦,还真是白痴。”
厨房半掩的推拉门被打开了,厨房里的热气散出了些,涌出几团白烟,阿铭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身上系着个金se头发小猴子的卡通图案围裙,手上还端了刚炖好的猪脚,好脾气地安慰自家老婆:“又怎么啦?好端端抱怨起学校来?”
阿宣气郁未消,抱怨学校老ai布置些手工作业,今天做风车,明天做飞镖,后天做木剑,寒假正逢过年,这回好了,让做新年灯笼。
“哎呀,下次直接叫做飞船好了啦,做好了直接载着你们飞回宇宙。”阿宣抱怨又像撒娇,惹得阿铭大笑起来:“那还得拜托你这个巧手,做个漂亮点的。”
阿铭把手洗g净,走过来看看小桌子上一堆惨不忍睹的“废品”,儿子的小脑袋低着,手上还在忙活着剪纸,阿铭呼噜了一把儿子又黑又卷的头发:“怎么阿梯不自己动手做灯笼呀?惹你的麻烦老妈在这动气。”
阿梯的小脑袋抬起来,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眨了眨:“我有自己做啦,是妈妈不满意。”
阿梯刚上了半学年的一年级,到七月份才满七岁,年纪虽然还小,却异乎常人的乖巧懂事,阿铭00儿子后脑勺,阿宣给孩子穿着红se的新年套装,袖子边滚着白绒绒,帽子上还有一对厚实的小熊耳朵,配上阿梯玉雪可ai的小圆脸蛋和卷毛毛,活脱脱是个年画娃娃,阿铭越看越觉得小家伙可ai,真不愧是他俩的儿子。
一转眼时间飞快地翻过去七年,当年十四街上闹闹哄哄一群初出茅庐的小年轻们,如今已是过了而立之年,褪去当初青涩莽撞的模样,成家立业,再翻看起当年在街里大家闹作一团玩泥巴的照片,遥远得好像上辈子的事情了。
阿铭和阿宣的婚姻走到了x1引,再加上艰苦的考学期间实在是很需要一些跟自己一同打j血的伙伴。
那一天,她和阿漓边往山上走,边看着阿漓时不时举起相机,带着温柔拍下美丽的景se,阿宣也被这gu静谧和安好所感染。
寺院的钟声里,樱花的飞舞中,她和阿漓轻轻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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