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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年感觉呼吸交绕到一处,好像都要融化了,有些口不择言地说,“但是试衣间是公众场合……”她自己都有些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像还胡扯到了什么公德心。近在咫尺间,落下一道低促轻笑,似闷在咙间,他们之间黏滞的呼吸,像是被轻震了一下,热流鼻息都裹满那股醇厚的颗粒感。“宝贝,我还不至于丧心病狂。”温年微微抬眼,既为这个称呼耳热,他只对她在晚上叫过这个。可唇角又不自觉浮起浅笑,明明这个男人,整日都是温老师,在她面前连“小年”这个小名,都吝啬讲几次的。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照她对男人脾性的了解,十有八九是吊着她呢。等着她去主动问起,再给她下套。十足的坏心眼作祟。温年伸出手指,轻推了下男人肩膀。周齐斯也很纵容地直起身。稍作修改的婚纱很合身,温年她不懂设计之类的问题,只知道在上身舒适程度上面,她几乎挑不出来什么毛病。设计师会做把控,这就需要她穿上婚鞋,一起看下最终效果。婚鞋已经被她提前放到脚边了,尖顶高跟鞋,鞋顶各缀着多白色玉兰花,细钻晶莹漂亮,鞋身有如满天星河漫过,璀璨夺目。而裙摆精致华美,微微铺开时,如繁花般盛大,可也就是太繁复的裙摆设计,温年只能用双手拎起裙摆,才勉强将脚露出。踩着矮跟杏色皮鞋,一小截脚踝露了出来,纤细白皙,单手就能握在掌心。只是好不容易拎起裙摆,温年就发现一件有些尴尬的事情。婚鞋在她的侧边,距离她两步外的地方,她的脚完全够不到。于是温年稍稍往旁边挪了两小步。只是好不容易拎起的裙摆,在掌心泄劲,一下子就没握住。还在思考间,温年半垂眼睫,能感觉到男人目光落下自己脸上,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她很清晰地听到男人泄出轻笑。抬眼,果然在那双漆黑眼眸里,找到掠过的促狭笑意。好像是在笑她傻。周齐斯口吻懒怠:“宝贝,你是在表演螃蟹走么。”果然不是好像,就是在明晃晃地笑她傻。“某位周同学嘴里一口一个宝贝。”温年睁着弧度漂亮的眼眸,微仰着头,轻抿嘴唇,“可要用到手的时候,倒是一点都不动。”“宝贝说得对。”温年微顿,她本来以为还在唇舌之争两个来回,刚刚电光火石间,都在心里默默想好了反驳的台词。结果对方轻飘飘一句退让,反倒让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直直瞥着男人。周齐斯朝她走近两步。温年稍稍抬起双臂,让出对方帮她拎裙摆的位置。宽大手掌握住两边侧腰,竟然将她半举了起来。“宝贝,蹬掉左边的鞋。”缓缓轻眨了下眼睛的空隙,鞋跟从脚后脱落,她的脚心踩到黑色皮鞋上。“宝贝,还有右边的。”一副哄不愿意喝药小朋友的语气,含着几分纵容促狭。她只不过是打趣了对方一句,对方便变本加厉,叫得更勤了。“我不叫宝贝。”“知道了,宝贝。”温年觉得臊得慌,眼睫微颤着,尾音含着撒娇轻怨:“周齐斯。”“小宝贝。”周齐斯嗓音混着笑,偏要恶劣作祟地问她,“现在可以乖乖地蹬掉右边的鞋了么?”温年只当听不到,现在受控男人,半垂眼睫,另一只脚心狠狠踩到皮鞋鞋背。却换得愉悦轻笑,后腰被有力手臂托住:“老婆,穿鞋。”温年垂头穿婚鞋,轻声嘟囔:“我还以为你又会说出什么奇怪的称呼。”“还想听什么?”耳畔落下低沉嗓音。“小宝宝。”
“小甜心。”“小公主。”“on bebe(我的宝贝)”“所以老婆,喜欢哪个?”温年伸手轻推了下他的手臂,整张脸颊都红透了:“你都从哪学的啊?”周齐斯口吻懒怠:“查了下情侣间的爱称。”“温老师,还想听别的吗?”温年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过“温老师”这三个字,连忙伸手捂住男人嘴唇,生怕再多一秒,这双薄唇就要吐出更多让她羞赧的称呼。顺利穿好鞋,温年头都不回地朝着门外方向走去,要是再多待一秒,感觉自己都要呼吸不过来了。“下次别说了。”“温老师不喜欢?”“……不喜欢。”犹豫的一两秒,耳朵尖都红透了。直到走出门外,温年感觉浑身裹着的那股热意,渐渐消散不少。年轻姑娘瞥见她的脸色,礼貌问道:“温小姐,需不需要帮您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些?”温年这才意识到,她这么快出来,脸肯定很红,微抿嘴唇:“不用,刚刚换婚纱有些热。”说不清的欲盖弥彰。“这件婚纱款式是比较难换。”年轻姑娘笑道,“下次温小姐需要,可以让专门负责工作人员帮着穿。”“当然温小姐的丈夫也可以。”话音刚落,周齐斯刚好走到她身侧。年轻姑娘说:“两位感情这样好,周先生肯定很乐意代劳的。”周齐斯口吻懒怠:“都听老婆的。”温年在旁边静静听着。心想这人才不会听自己的呢。设计师早在一旁侯着,是个很年轻的姑娘,微烫卷发,五官明艳,温年有幸看过她的豪华履历,姓褚,今年刚二十二岁,说是天才少女也不为过。她一直对于这套婚纱很上心,甚至还很高兴地对温年说,这是她这两年最满意的一件作品,她要把这套婚纱一比一还原一套模型,放进她的私人珍藏馆里。温年的感觉没有出错,褚设计师在看过效果后,脸上露出明媚笑容。“既然没问题,那我就放心了,祝两位百年好合。”“谢谢。”回到家,晚饭温年并没有吃很多,只吃了小半碗饭,一来是她确实不是很饿,二来……周齐斯问:“不多吃一点?”温年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很饿。”周齐斯只是瞥了她眼,并没有多说什么。温年低头看向手机,是阮韫发来的消息,全都是对她的婚纱表示的惊叹。之前阮韫就看过了婚纱样图,这次褚设计师特意用相机拍了成图,还发送给了她,她又想起阮韫一直念叨想看她穿的效果,所以就随手发了出去。阮韫韫:这肩颈、这收腰、这裙摆设计真的太绝了!阮韫韫:亲爱的,真是辛苦仙女下凡了,简直太美了!阮韫韫:我已经迫不及待在婚礼上看你穿了,我觉得我一定会被美哭的呜呜温年眼眸微弯。温年年:那不行的,你可是唯一的伴娘,那天要美美的阮韫韫:不哭是不可能的,那我争取哭美点,眼含清泉,梨花带雨那种温年想象了下那场面,怎么想都觉得跟阮韫联系到一起,有种说不上的违和,轻笑了下。温年年:好晚些时候,温年坐在茶几边的懒人沙发里,准备着下周的教案。她下周有外派的教研活动,估计没什么时间安排教案,她又不习惯临时手忙脚乱,现在有空做是最好的。身后传来脚步声,只是回头瞥了眼,目光就被白瓷碗里的荔枝吸引,是她最爱的品种妃子笑,很大的圆润一颗,果壳是粉粉的,皮薄肉嫩多汁。再往上稍稍挪去视线,是男人的修长指骨,慢条斯理地剥开荔枝的薄皮,冷白遇到暖白,一时分不清哪个更惹眼。“要吃么。”温年眼里映满肉嫩多汁的荔枝白肉,张了张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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