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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娘子猜测道:“公子,家主这番举动不寻常。”郭继业随意道:“现在他才是英国公,下一任英国公是谁,他说了算。”郑娘子没忍住笑道:“公子,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里外谁不知道英国公府真正的主人是谁?之所以让郭守成做英国公,是因为郭氏正在避锋芒,郭继业太强势了,不适合现在郭氏走的维/稳路线。郭继业也笑道:“屁股决定脑袋,你说他是不是就是这么想的?”郑娘子笑不出来了,她小声道:“昌公子近来神神秘秘的,奴婢派人去打听,也没打听出来个所以然来。”郭继业:“先不要打草惊蛇,只要动过,总会有蛛丝马迹留下的。”郑娘子颔首:“奴婢会小心留意的。”郭继业点头。两人徐徐穿过迎晖堂宽阔的广场,进入了郭继业的东院,高强和赵立不在,伺候他的仆从又不多,院子里静悄悄的。郭继业站在已经落了一半的金桂树下,突然问郑娘子:“如果母亲还在的话,她真的会喜欢川川吗?”郑娘子笑道:“川川很会讨人喜欢,只要她愿意,就一定会让夫人喜欢她的。”郭继业薅了一把桂花在掌心,看着金黄的米粒大小的花朵,道:“我是说,不用她故意讨好,母亲会喜欢她吗?”郑娘子愣了一下,才明白郭继业话里的意思,她回忆片刻,道:“夫人似乎,更欣赏温柔娴静多才多艺的女子。”如果这么说的话,夏川萂既不温柔,更是跟娴静不沾边,多才多艺嘛,作画算一个,如果赚钱也算一个的话,那夏川萂勉强算是多才多艺吧。郭继业在掌心颠了颠金桂花,吹了一下花屑,留下纯粹的米粒小花和浓郁的花香,笑道:“母亲定是不会喜欢她的,是不是?”郑娘子叹道:“公子,那是以前的夫人,如果夫人能熬到现在的话,奴婢能确定,夫人一定会更欣赏川川这样的女孩子的。”温柔娴静,那是温室里养出来的娇花才会拥有的特制,凡是经历过风吹雨打还能成功挺过来的,温柔或许还会保留,但娴静,打骨子里就已经失去了。温柔刚强,才是最佳形容。郭继业看着手心里的小花,良久没再说话。 第二日一早, 夏川萂收拾停当去给太夫人请安,太夫人已经早起,站在院子里慢悠悠的比划拳脚了。夏川萂一惊, 此时尚是晨光熹微, 天将亮未亮的时候, 夏川萂来这么早是打着伺候太夫人起床的主意的, 瞧太夫人这样子,至少已经起来大半个时辰了, 醒的恐怕更早。见到夏川萂,太夫人眼睛一亮,招手让她过来, 还问道:“这天还没亮呢, 怎么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是住不习惯吗?”夏川萂近前,握住太夫人的手掌,感觉温热, 心下放心了些,也道:“您也说是天还未亮呢?您怎么醒的这么早,是有哪里不习惯吗?”太夫人让她和自己站一起,两人对着即将跳出地平线的朝阳比划着舒心养气,深秋初冬清晨清冷的空气吸入肺中,清凌凌的打个寒颤, 果然提气清神。太夫人缓缓笑道:“我老了,觉少,昨儿睡的又早, 今儿可不就醒的也早?左右睡不着了, 就起床来排排浊气,也好动动手脚, 不然骨头都僵硬了,更活不了几年了。”夏川萂笑呵呵道:“您真是老当益壮,按行自抑,越到冬天,我越是起床难,恨不能长在被窝里不要起来才好呢。”太夫人哈哈笑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这样,恨不能躲屋子里一步都不要出,宁儿就不一样,不管外头是刮风还是下雪,是打雷还是下刀子,都雷打不动的按时起床、吃饭、做事,一板一眼的,十年如一日丁点都不会差的,无趣极了。”夏川萂赞叹道:“我就佩服这样的人,克己复礼,立身行己,真正让人敬重。”太夫人笑道:“你也不差,我瞧着你这样就很好。”夏川萂就嘿嘿笑道:“我能做到明善诚身,克己慎独这块儿就不行了,没人看到的时候,我都是怎么喜欢怎么来。”太夫人对着终于迸出地平线红彤彤的朝阳哈哈大笑道:“像你这样活着才有意思呢。”夏川萂跟着哈哈大笑道:“您说这话我爱听”这一老一小比着笑的谁大声,老远郭继业就听到两人的大笑声了。郭继业拿着一杆银枪,一身劲装打扮,紧走两步入了太夫人这边的院子,入目就见这一老一小并列而站,双膝微弯,双臂虚抱太极,跟个成了精的妖怪似的,大张着嘴巴对着出升的太阳吸收日之精华郭继业:“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夏川萂哈哈笑着回他:“炼肺呢。”郭继业:“晨起还是要藏气,你们这样大张着嘴巴说话,会将修养了一夜的元气给泄了出去,对身体不好。”夏川萂忙合上嘴巴,惊诧问道:“是这样吗?有这说法吗?”她去看太夫人,太夫人也合上了嘴巴,有些迷瞪道:“有的吧?我记不大清了,周蔷,周蔷”周姑姑抱着氅衣在旁无奈道:“是有这么个说法,但太夫人您高兴最重要,还有个说法,叫做心情好百病避,奴婢觉着这个对您更重要些。”太夫人高兴了,对夏川萂道:“听到没,没事的,老身一身清爽,泄点子元气不打紧。”夏川萂似懂非懂的“哦哦”点头,看郭继业手里拿着银枪,就问道:“大早上的,你这是要去校场?怎么来咱们这了?”郭继业:“我已经练完了,想着老祖母该起了,就先来请安。”夏川萂恍然道:“原来是已经练完了,真够早的。”这祖孙两个真是属牛的,起的一个比一个早,就她属猪的,恨不能日上三竿再起。郭继业解释道:“是现在天亮的晚了,我寻常都是申时就起,最晚也不会超过申时半。”
申时,也就是凌晨三点钟啊,老天爷,夏川萂觉着自己能五点钟起床就已经是勤奋能比大公鸡了,这个更厉害,三点就起床。是个不能享福的劳碌命,一个字,惨!两个字,真惨!三个字,太惨了!许是夏川萂那同情的眼神着实太过明显了,郭继业心下冷哼,这丫头定是又不知道怎么腹诽我了,就开口邀请道:“我听说你这些年也跟大娘学了些本领,还未领教过,如何,现在比划比划?”夏川萂看了眼他手里那杆漂亮的银枪,心下喜欢,更是跃跃欲试,嘴上却是道:“那你干脆一枪串了我得了,我那点子功夫,花拳绣腿都算不上。”她没有练武天赋,郑娘子着重训练的是她的眼力准头和出手的速度。准头一定要强于速度,否则就是做无用功,一切白搭。要她跟郭继业比,郭继业一手就能秒了她。夏川萂才不自取其辱呢。郭继业就道:“你少糊弄我,我可是见过你出手,从未失手过。”夏川萂:“呸,你就见过那一次,我要是失手了,还能站在这里跟你磕牙?”郭继业说的是在大戈壁夏川萂一把匕首解决两个胡人那次。太夫人原本听他两人嘴话可乐,听到这里就疑惑问道:“什么出手失手?川丫头你又跟谁动手了?”这个“又”字用的好,郭继业眼睛里沁出点点笑意,心道这丫头果然不是花拳绣腿,整日里跟他打马虎眼,现在可是犯到他手里了。他神情倨傲的抬抬下巴要夏川萂看着办。夏川萂忙对太夫人道:“上次在西堡跟人比箭,可巧让他看到了,就赖上我了。”又对郭继业道:“比就比,不过,咱们得换个章程比。”郭继业:“什么章程?说来听听?”夏川萂:“你站那里别动,把你那枪给我,让我戳,要是戳中了,就算我赢了,比不比?”郭继业难以相信竟然会听到这等无赖话,果然活的长了什么样的话都能听得到,什么样的人都能见得到,今儿真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郭继业憋气道:“你干脆串了我得了,用的着比武这么麻烦?”还不让他动,等她戳,哼,亏她能想的出这种馊主意!夏川萂抬着小下巴刁蛮道:“高手从不讨价还价,你要是真让我戳着了,你就是浪得虚名,是个银样镴枪头!”这话郭继业不爱听,转头就跟太夫人告状:“老祖母,她欺负我,您管不管?”郭继业指着夏川萂要太夫人给他主持公道。夏川萂简直难以置信,站到太夫人面前嚷嚷道:“郭继业,你讲不讲武德啊?!这都能告状的?你小孩子不成?”郭继业将手里银枪耍了个枪花“铮”的一下立在了自己和夏川萂之间,理直气也壮道:“在老祖母面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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