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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对我念念不忘 [成长·逆袭参赛作品]作者:一口香 夕阳西下,晚霞如火,肆意挥洒着最后的光亮,照在碧幽幽的田埂上,热浪滚滚。田埂上晾晒着中午除下来的野草,赵椽子小心翼翼的站在这些野草中间捉蚂蚱,她没有鞋,草鞋都没有,这里的小孩子都不给鞋穿的,怕糟蹋。赵椽子是她现在的名字,家里人“特意”给取的。田里有蚂蟥,有血吸虫,有跳蚤,有硬石子儿,还有锋利的草梗,这些东西,不管是哪一个,只要在她皮肉上来上那么一下子,她可就要吃苦头了。这里的小孩子都不在乎这些,是因为他们懵懂而不自知,还不知道这些微小害虫的厉害。得等他们吃够了苦头,还能够顺利的活下来,才能把这些成长为自己宝贵的人生经验。这些宝贵的人生经验,有的会懂得传给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人,就已经是顶顶聪明的人了。更多的,他们只是自己吃了苦头自己记下了,根本不知道要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因为,他们的父辈祖辈,也从来没有传授给他们什么“经验”,他们也就不知道要将这些经验化为宝贵的知识传给后代。一个没有吃过糖的人,是永远不知道甜滋味的。至少,赵椽子的父母爷奶是没跟她传授过什么经验的,她连一双草鞋都不允许拥有——她曾经用野草自己给自己编织了一双草鞋,结果被娘拆吧拆吧编织到自己的草鞋里面去了。赵椽子生而知之,是以她活的清醒且明白,自己保护自己,从不让自己去涉险。小孩子的命真的是太脆弱了,经不起哪怕一丁点的伤害。这个时节的蚂蚱还是挺多的,蚂蚱是蝗虫的俗语,捉来的蚂蚱,大的可以自己留下,田头有还未熄灭的火堆,她可以拿到那里去烧熟饱腹,小的,就只能拿回去喂家里那只快要老死的秃毛母鸡了。还好这个时代没有敬蝗神的习俗,否则,要是被村民看到她烧蝗虫吃,估计早就把她拉到祠堂祭蝗神了。远处的草丛里,传来轻微的草叶摩挲的窸窣声,赵椽子立马警觉起来,也不管什么肥蚂蚱了,抓着草编的小篮子就死命往回跑,头也不敢回。窸窣声更响了跑出草丛了朝她扑过来了!!赵椽子只觉天要亡她,她恐怕是活不成了倏地,一声男人的爆喝响起:“畜生!找死!!”赵椽子在绝望中听到身后“嗷呜”一声惨叫,这声音似狗更似狼,从喉咙里压挤出呜咽声,渗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赵椽子喘的跟个破败的风箱似的,呼吸间心肺里火辣辣的疼,她跌坐在满是砂砾的土地上动弹不得,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个五岁大头娃娃看起来像个三岁的。赵椽子腿肚子打颤,耳蜗尖锐的蜂鸣,她忍住眼前一片眩晕的花白,面带惊恐的回头去望,只见一个身穿短褐脚蹬草鞋头戴破烂斗笠的汉子正将一把锄头抡的起劲,“砰砰砰”的砸着一头狼狗?耳朵直立,尾巴垂直,毛色黄黑,看特征好像是狼,或者是狼狗。应该是狼狗,赵椽子更愿意相信这是头狼狗,而不是狼,否则就太可怕了。狼是群居动物,杀死了一头,会招来狼群报复,赵椽子可不想半夜有狼群袭击村子,最后被狼群给撕吧撕吧吃了。抡锄头的汉子似乎是他们村里的男人,黝黑的脸跟她一样瘦的皮包骨头,她不认识。那头狼狗被砸的在地上打滚,看得出来它努力想要爬起来逃离汉子的锄头,但这汉子总能在它爬起的瞬间再将它给砸回去,砸的它只能呜呜呜的叫唤,这叫唤声也是一声比一声弱小,最后不叫了。应该是死了。这狼狗活着时看着挺高大,但这样死了横在地上,就能看出它同样瘦的皮包骨头,毛发更是东一块西一块的秃着,浑身脏污,恶心的紧。即便如此,对这野村的百姓来说,这头狼狗,也是颇为丰盛的食物了。在这个四周环山的野村里,狼狗和村子里的人,互为食物。是前年还是去年的时候,赵椽子听她爷说起过,村里个汉子走了狗屎运,打死了一只野狗,刨开狗的肚子,洗肠子的时候,洗出了小孩的手指头和其他碎骨头渣滓从那以后,赵椽子见狗就躲。赵椽子直到等那汉子欢天喜地的扛着已经被砸的稀巴烂的狼狗回村之后,才喘匀了气,惊恐不定一步一挪的回家去了。希望,这只狼狗的肚子里,没有小孩子的手指头赵椽子的家在东边,田则是在西头,因此,她要回自己家,得穿过大半个村子。刚进村子,她就听见刚娶了媳妇没两个月的赵大牛又在打他的新媳妇。新媳妇是隔壁李村的,赵椽子的村子叫赵村,因为这个村子百分之九十的人家都姓赵,便叫赵村,同理,隔壁村子几乎全都是李姓,便叫李村。但赵椽子从来不称呼自己的村子为赵村,她都是在心里叫野村。因为,她生活的这个村子,是个极度封闭极度没有王法极度没有人性完全与安全和秩序无缘的村子。野蛮这个词用在这里,她都觉着是侮辱了野蛮这个词。赵椽子见过赵大牛的新媳妇,是个皮肤微黑,看起来丑兮兮,但还算健康的姑娘。这个姑娘刚嫁过来的时候,还是会笑的,但她嫁过来还不到两个月,就已经不会笑了。被赵大牛打的。赵椽子一开始不明白赵大牛为什么非要打她,难道是对她不满意吗?不应该啊,如果不满意的话,当初就不会娶了。她听她家里人说起过,这个李村的新媳妇是他们村能接触到的几个村子里顶能干顶出色的一个姑娘了,赵大牛家可是花了聘礼才把人正经聘过来的。依照习俗,在嫁娶之间,男方若是出了聘礼,就是很看重这个媳妇了。

但既然都出了聘礼了,赵大牛为什么还打她呢?要是不喜欢、不满意,赵家一开始就不会出聘礼把这姑娘娶回家了。据赵椽子有限的年岁所知,在这里,可不兴什么婚嫁之前男女不见面的。所有人,只要是能动的,都在田间地头劳作,就是成亲前做成野鸳鸯的都有,更何况是见面了。赵椽子仔细观察了几天,得出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结论:因为男人就是要打老婆的,不打的,才是不正常的。所以,赵大牛才会打他的新媳妇。她猜,定是因为赵大牛的男性长辈或者兄弟们跟他说过,不打女人的男人不算是男人这样类似的话,才刚长成个男人的赵大牛,才会一天到头的打他的新媳妇,以此来彰显他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赵大牛打他媳妇的时候,他家里其他男人或者是别家男人就站在旁边笑嘻嘻的看,还对着新媳妇指指点点的。多么愚昧!多么暴力!简直没有一点人性良知!!什么秩序什么法律什么天王老子在这个闭塞的山野之地是不存在的。存在的是人性最初始的野蛮和暴力。赵椽子一路走来,听到了好几家的男人在咆哮,不是打老婆就是打孩子,不是骂爹就是咒娘,却是很少听见有女人的大哭声,多是小孩子的叫喊声。赵椽子心想,这些个会喊会哭的孩子,在家里定是个受宠的,因为,不受宠的小孩,是连喊连哭都不会的,更不敢。因为哭喊只会招来更强烈的毒打。赵椽子不知道这村子之外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但她现在,是很害怕男人这种生物的。赵椽子瑟缩着身子回家,她家里的男性,跟村里这些暴力男没两样,都是会打人的,她不想回家,但她不得不回家。她要是不回家,连一晚上都活不下去,谁知道这村子里夜里会有些什么可怕的东西出来觅食?赵椽子刚进门,院子里的人就都转头看过来。 赵椽子头一次在家中一次性见到这么多人,几乎她所有的家人都在,还有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时间连走路都不会了。她似是被骇住了一般,傻傻的站在吱嘎摇晃的门口,手里紧紧的攥着装了几只蚂蚱的草篮子。她的奶奶满脸堆笑的朝她走过来。这是一个满脸褶子眼皮唇角都往下耷拉的妇人,脊背因为常年弯腰而自然的佝偻着,浑身干瘦,若不是脑后盘着干枯花白的发髻,从表面上根本分辨不出她是男的还是女的。赵椽子猜,她的这个看着七老八十路都走不稳当的奶奶应该也就四十来岁,因为她的声音还算洪亮,腿脚也算麻利,尤其是在拿着小树枝追着咒骂抽打她的时候。赵椽子非常害怕她。在这个家里,会打她,也经常打她的人一共有五个,一个是她的父母,一个是她的大哥和四哥,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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