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反问句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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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真的累到不行了,就算跟宁涉同床共枕,许慕仪也一整晚睡得很死。两人很有默契地各自占据了床的两边,宽大的一张床上,中间空空如也。似乎谁也不想跟对方再有任何肢体接触。都想死争这一口气,谁也不肯先低头。许慕仪迷迷糊糊醒来时,亮亮的日光透过拉开了一点点的窗帘缝隙照在她绸缎般的长发上,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她一翻身,日光正好照在了她眼睛上,真是不想醒也得醒了。看都没看谁打的电话,许慕仪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接了起来。“干嘛啊?”带着明显睡意的拖声拖气,就连声音都是哑哑的。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低沉磁性,又冰又凉的语气,却说着关心的话。“还没起来?身上还有哪里摔得痛的吗?”宁涉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尽头,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打电话问问看这位大小姐身体是否欠安。睡了一觉起来宁涉越想越后悔,先不说本来就不应该跟她上床这件事,要是真的昨晚不小心摔了个骨折骨裂什么的,他还强摁着许慕仪做爱,万一有个好歹,她必然是宁肯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他下得来台的。许慕仪大脑被问宕了机,想了半天这究竟是哪位,通话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反应过来之后,许慕仪当机立断把电话给挂断了。“啧,这都什么毛病?”宁涉一阵无语,思考着要不要再给她拨回去。又想了想,她没发脾气就应该没事,挂电话算发脾气吗?对其他人而言可能算,对许慕仪而言肯定不算,她是个把结束通话键当成“再见”用的主,有什么不满意她立刻就会直接闹腾才对。同事从办公室伸了个头出来,扯着嗓子叫宁涉赶紧过来看看,宁涉点了点头,收起手机往办公室走去。另一边,许慕仪的睡意算是彻底被宁涉吓醒了。昨晚是喝多了,但是还不至于断片,跟宁涉都干了什么她还是想得起来的。许慕仪在床上一阵打滚尖叫,可是被窝都是宁涉的气味,在他的床上打滚就像是被他抱着一样,许慕仪一阵恶寒,手脚并用狼狈不堪地赶紧下了床,小狗甩毛一般努力想要甩掉身上宁涉的气味,两手抱臂在胳膊上搓着,像是试图逃离宁涉的拥抱一般。回到她居住的卧室,宁涉居然走之前还帮她把床单被套全换了一遍,许慕仪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又钻了进去,清新的柔顺剂香味瞬间包裹了她的全身,可是——“不行!好冷!”深秋时节,昨晚似乎又下雨降了温。没有体温的冰冷被窝怎么能跟一晚安睡的温暖被窝相比呢?许慕仪只能痛苦地选择起床。一觉睡醒都下午两点了,许慕仪套了件宽松的卫衣,踩着双毛绒袜子拖着脚步去厨房想做杯拿铁喝。只是一走进厨房,她立刻就被岛台上摆着的避孕套大礼盒吓得不轻。如果只是原封不动的礼盒包装模样的话,许慕仪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无视,可这完全撕破的包装纸,凌乱散落的丝带,打开又没再合上的pvc透明盒子,以及里面琳琅满目五颜六色的避孕套……视觉冲击真的太强烈了。许慕仪低头一看,垃圾桶空空如也。宁涉收拾了她的床和厨房的垃圾桶,但就是偏偏放过了最显眼的东西。他肯定是故意的!许慕仪咬牙切齿,好好好,你不收我也不收,就这么摆着,看谁更难受。有这么个炸弹残骸摆在厨房,许慕仪扭头就走,摸出手机往沙发上一瘫就开始点咖啡外卖。横竖期中演奏会已经过了,至少这个周末她是完全空闲的,点好了外卖,许慕仪兴奋地蹦了起来,在客厅的书架上翻找着之前买的恐怖游戏光碟,准备今天就来放下学业负担大玩特玩一天。宁涉下班的时候差不多晚上七点了,算得上是他早下班的情况了。本来打算去随便吃点什么,可想了想家里还有个休息日的小女孩,放着不管也不太行。他站在车边,又拨通了许慕仪的电话,这次她倒是没挂断,乖乖接了起来。“吃饭没?”许慕仪正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握着游戏手柄紧张兮兮地盯着电视屏幕,起先的烦恼完全被抛到九霄云外了,宁涉的电话她也无所谓地接了起来,语气轻飘飘的。
“没吃呢。”“我带点回来一起吃?”“行啊。”许慕仪完全沉浸在游戏当中,宁涉说什么就是什么。“披萨怎么样?”“唔……我在减肥嘛,我不想吃那么高热量的东西。”她的语气跟撒娇没什么区别,宁涉微微仰头盯着街边的路灯发着呆,没太明白她究竟哪里需要减肥……胸吗?“附近新开的披萨店,我每次路过时都看到很多人去吃。”“啊!那家吗!那家那家……哎想不起来名字了,我要吃青椒蘑菇的!”许慕仪电话里的语气欢快极了,甚至轻轻哼起了不成曲调的歌。“好。”宁涉挂掉了电话。回到家里时,宁涉一进家门就听到了许慕仪的尖叫,以及电视里传来的恶鬼咆哮声。“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啊?我潜行任务刚要做完了,你一开门吓得我被鬼给逮到了!”许慕仪在沙发上恨不得跳脚,翻身过来趴在沙发靠背上冲着背后远处门厅的宁涉大声抗议。“意思我回家还得先给你报个审批?”今天猛地降了温,宁涉在衬衫西裤外直接穿了件深灰色的派克大衣,看起来倒是显得年轻了很多,他面无表情地走进来,把披萨打包袋放在了岛台上,又盯着跟他走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区别的避孕套大礼包,若有所思。“最好是。”许慕仪哼了一声,握着游戏手柄的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摇摇晃晃。“还最好是……”宁涉有点被气笑了,小声地自言自语道,然后提高了音量又对她说,“正好别玩了,过来吃饭。”电视上的画面定格在了一张恐怖的鬼脸,满屏幕都是血痕,宁涉不太明白这有什么好玩的,他去的案发现场十个有八个都比这惊悚。许慕仪蹦蹦跳跳地走过去,表情僵硬在看到他把两盒披萨拿出来放到了岛台的另一端。有餐桌不坐,就喜欢看人尴尬是吧?坏心眼男人!“宁涉,谢谢你帮我换了床单,”许慕仪一脸真诚地盯着他,准备率先出击,“所以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把那玩意儿也收起来,或者是扔了,都行。”宁涉看她头不偏不倚地盯着自己,手却指着岛台另一端的“爆炸物”,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朋友送的东西,你自己好好收着不就行了。”说着他盯着许慕仪,无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虽然脸上只有淡淡的笑意,可在他那张清俊的脸上就显得格外性感。许慕仪脸一下就涨红了。这是什么暗示吗?是啊,昨晚就是在这里发生了性关系,所以呢?就不能做个好人当这事从来没发生过吗!她立刻抄起刚刚宁涉才拿出来的叉子指着他,又羞又气,脸红扑扑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你你在想什么?”宁涉呆了一秒,打开了披萨盒,披萨的香气飘荡在整个厨房里。“我饿了,在想这家的披萨闻着很香,”说着他慢条斯理地从许慕仪手里拿走了金属质地的叉子,放在大理石台面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接着问道,“你在想什么?”他当然是故意的。一贯伶牙俐齿的许慕仪,被气得张口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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